所谓大人,就是作废的儿童

laomao @ 2016年12月05日 乐活

微信公众号:水木丁

 

 

我有一张小时候的照片,是四五岁时和两个小伙伴一起照的,三个小姑娘灿烂傻笑,就是这篇文章里提到的那种笑容,有时候我会翻出来看看,仿佛又可以透过童年明亮的小窗看世界。这是一篇让人开心又唏嘘的好文,好希望大人们在读完这篇文章之后,看到孩子们放声大笑的时候,会懂得珍惜眼前这一刻,因为这笑容真的比金子还珍贵啊。





原标题:苏斯博士谈为儿童写作
Dr. Seuss on Writing for children
 

为什么一个聪明人不会为儿童写作,理由很多。对一个成人来说,这是最令人难以启齿的行业。你参加一个聚会,他们会怎么介绍你?女主人会说。苏斯博士,这位是亨利・布朗克曼先生。他是汽车、喷气式飞机、战舰和桥梁的制造商。布朗克曼先生,这位是苏斯博士・・・・・・嗯,他为小朋友写最好看、最有趣、最有想像力的小故事"
 
布朗克曼先生通常会显得很有礼貌,承认世界上的确有一个领域需要有人去从事,承认他自己也曾是一个儿童,甚至也承认小时候看过《彼得兔》,接着他突然欠身走开,去寻找更有来头更有男子气概的伙伴。
 
不管一个写少年读物的作家走到哪里,通常会遭到轻蔑的对待。被邀请参加作家文人的座谈会时,他往往是敬陪末座的份……通常他的座位会比《波克总统助理国务卿迪波・史尼司未发表的信件大公开》编辑的座位还要低。
 
此外,由于我们赚得不多,朋友们总会在一旁打气说。瞧,你可以做得更好。再怎么说,凭你受的教育,你一定有办法打入成人的世界……。
 
 
很难跟朋友解释说,其实我们这些专门为孩子们创作幽默小品的人,已经进人了成人世界,早已决定宁可不要触及成人世界。我们是出于自愿要为所谓的小坏蛋写故事。因为,虽然我们已经被烙上低等贱民的印记,虽然我们成了文人不愿碰触的一群,但是当我们为年轻人创作时,一定能从工作中得到为你们这些老人家写作时所得不到的乐趣。没有错,很多方面你们是比年轻人优越。你们比较不常尖叫,比较少打嗝,比较少在公开场合发脾气。一般来说,你们这些老人家是比较文雅。但是谈到讨你们开心的事时……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幽默感到哪里去了?
 
 
当你还是叫做威利或是玛丽的小鬼头时,你最会做的一件事就是大笑,所有的事情中使你觉得最有趣的就是开怀大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跟活力有关系。一旦有人知道如何挑动你的活力时,你真的会笑倒在地上打滚。记得吗?你真的会东到西歪的捧腹大笑。还记得吗?你笑到肚子都在发疼,你的乱笑一通让你的家人不知所措。那又怎样?你的活力正在发作中,你体中的熔岩正沸腾。你的幽默正在过瘾,你真的是在活蹦乱跳。
 
 
这个年纪,你是透过清澈的窗户看人生。当然,是很小的窗户,却是非常明亮。
 
 
个禁忌的话题,引发特殊的笑声。这个话题在稍大的聚会中不会被认为有趣。这种幽默是在上主日学校的时候碰不到的。这种幽默很暖味而狡黠,休学会要有所节制,只能跟特别的朋友分享。
 
 
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人们开始为你加上百叶窗。你的父母、你的师长、你周围所有的人、所有的那些爱你、宠你的人……他们说你的幽默太野蛮太原始,你笑得太大声,太快了,你改学会笑得有些保留的时候到了。
 
他们开始指正你,说你笑得最开心的无聊事物,并非如你所想的那么有趣。
 
“你为什么觉得那么好笑呢?”。他们问“完全不知所云,荒谬得要命。”
 
“无聊的事就让它无聊。”他们告诉你。“但是你该学学不要理会它们。这个世界上除了无聊的东西以外,还有许多值得学习的事。”  
 
 
你的想像力,他们说有点儿多余。你年轻而无拘无束的心,他们说有太多狂野的幻想。该是你不切实际的想像力落实到地上的时候了。该是你的幽默要有实际而真实根据的时候了。他们开始教你他们的幽默。于是你自发性的大笑逐渐被催毁。
 
被称为制约性笑声的奇怪玩意,开始取而代之。制约性笑声并非源自于活力,甚至不是自然发生。制约性笑声像是老残树枝上的菌类。
 
于是,除非你是个非常幸运的小威利或玛丽,否则你会很快地开始笑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很不幸地,你的笑声中还带着些冷笑和傻笑。
 
大人教给你的制约性笑声完全要视情况而定。经济、政治、种族、宗教,还有社会等各种状况。你开始嘲笑你家人害怕或厌恶的人,让他们相形见绌或是突显自己优越的人。
 
如果你的父亲说有一个叫赫伯特・胡蜂的人是个大笨蛋,而大笨蛋应该被嘲笑,那么你就会嘲笑赫伯特・胡佛。或者,如果你是在对街出生的话,你会嘲笑富兰克林・罗斯福。你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地方上的规定就是要你笑他们。同样地,当有人告诉你瑞典人很笨、苏格兰人很小气、英国人很固执、墨西哥人不爱干净的时候,你就被认为应该放声大笑。
 
你的笑声开始变得像洋铁皮声般的干冷。接着你又发现,如果嘲笑基督教、新教徒或是天主教徒,在社交方面比较吃香。透过各种状况,你已经学会只要把矛头对准犹太人(或基督教徒)、劳工(或资本家),甚至是草莓节或体操社,你就能成为聚会中最聪明的男孩。
 
 
你还是会为了好玩的事而笑,但好玩的事物已经被许多规则所钳制。你会根据对象的地位高低来嘲笑他们。当你年龄渐长,让你捧腹的有趣事情会逐渐消失。世俗的标准会提供更多世故的幽默。你发现以性为基础'的新幽默形式。性这个禁忌的话题,引发特殊的笑声。这个话题在稍大的聚会中不会被认为有趣。这种幽默是在上主日学校的时候碰不到的。这种幽默很暖味而狡黠,休学会要有所节制,只能跟特别的朋友分享。
 
 
这时候你已经学会把这些成就加在你的社交戏码内容中,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威利或玛丽?你健康、愚蠢而友善的笑声已经被窒息了。你已经长大了。你已经变成大人,意思就是作废的孩童。
 
身为成人的你,在发出笑声前会自问以下的问题:
 
"我敢在老板的面前大笑叫?这有点冒险,特别当你想到他对塔夫特一哈特莱会做何感想。”
"我要笑多大声?我的女主人卡司伯特森太太只笑到十五分贝。”
"我应该出面说我觉得这本书很有趣?《纽约时报》书评家说书中的幽默简直愚蠢。”
 
孩童从不会问这样的问题。尽管《纽约时报》的书评家和卡斯柏特森太太有完全相反的看法,孩子们绝不会让他们的笑声被人操纵。他们的笑声没有政治或社会压力的标准。
 
我想,这也就是我们这一群特立独行的幽默家宁可只为小孩写作的原因。
 
 
 

1952年11月16日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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