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汇15】这是人类情感最为纯粹的时刻

dasheng @ 2019年03月20日  浮世汇

 

【1】@姚广孝_wayne :道德两难是一些人特别热衷的话题。看到天价抗癌药即将纳入医保的新闻,就告诫医保资金会被消耗一空,让人们在多数人的利益和少数人的利益之间做出抉择。看到性q学生的嫌犯因网络声讨而压力巨大的新闻,就引导网民反思自己行为是否得当,让人们在正义感和法制之间做出选择。看到热带雨林修建小水电站破坏生态的新闻,这些人又开始论证经济发展必须以牺牲环境为代价,让人们在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之间做出抉择。


多数还是少数?
舆论还是法律?
生态还是生存?

三天两头沉浸在体验道德两难营造的灵魂升华之中,为困境中的挣扎者流两滴眼泪,轻松达成内心那点可怜的道德KPI,转身又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代言人的身份指点江山,拷问他人的心灵,收获了(自以为的)智力上的极大满足。

问题是,怎么动不动就出现道德两难,难道没觉得奇怪吗?有没有想过,本来其中大部分道德两难是被制造出来的呢?

全民医保的确在全球范围内都呈现出难以为继的局面,可如今天价药还没进入医保呢,国内医保资金就已经紧张了,这说明医保资金问题根本不是天价药造成的。不去想想到底是什么让医保资金消耗速度这么快,却非得在“天价药”上做两难选择题,这不奇怪吗?

如果不是当地一拖再拖,不对涉嫌性q的老师公开和严肃处理,这件事怎么会发酵成网络舆情?等到舆论发酵后,又担心嫌疑人压力过大有轻生危险,借以指责网络暴力,这不奇怪吗?

小水电站本来就是违法强建,一路各种违规审批,而且造成的也只是产能过剩和资源浪费,破坏生态的代价并未换来所谓的经济发展。花钱办坏事,却有人要人们从这件事里学会权衡生态和(实际上并不存在的)经济发展收益,这不奇怪吗?

它们是不是本不该存在,或者说远不该这么快就进入两难的临界点呢?

 

 

【2】《我不是药神》里 印度街头出现的两尊神像的寓意 你真的看懂了吗?

当吕受益病入膏肓,程勇决定再次飞往印度买药。当他买完药从药店出来,走在嘈杂的印度街头,有人抬着两尊印度神像从他面前走过,四周烟雾缭绕。这一幕,可以说是电影的点睛之笔。 

这两尊神像到底什么来头呢?他们分别是湿婆和迦梨。一只手提着一颗头颅的是迦梨,她是湿婆的妻子帕瓦尔蒂的化身。迦梨最大的功绩在于,她杀死了一个强大的魔鬼拉克维拉。魔鬼的每一滴血,都可以产生出一个新的化身。迦梨在与他的战斗中,把所有化身的血全部喝干,最终消灭了魔鬼。虽然作为印度教里面人气极高的女神,迦梨也因为过于强大,而肆意放纵自己盲目毁灭世界的欲望。甚至在战胜魔鬼克拉维拉之后,因为过于愤怒和激动,不顾三界众生的安危,乱蹦乱跳,整个大地都震动起来。湿婆为了缓解迦梨给大地带来的震动,将自己垫在迦梨脚下。

而迦梨手中的人头,代表着人类的“小我”意识。迦梨将它砍掉,这样才能从“小我”造成的痛苦中得到解放,开启智慧,实现“大我”。

湿婆和迦梨都代表着毁灭与重生。就好比电影里的程勇,凭自己的力量,与高价药对抗,创造了一个低价药市场,给病人带去希望,而又一手摧毁了低价药市场,摧毁了病人的希望。在经历了内心的痛苦挣扎,目睹吕受益遭受病痛折磨之后,两尊印度神像的若隐若现,代表着程勇开始逐渐剥去油腻市井小贩的“小我”形象,神性开始显现。他的精神得到了升华,走入了“大我”的境界。这次他终于下定决心不计代价的救人了。

 

 

【3】@dustette :而且这句话已经被裱起来了。🙃

(脸书网友摄于国家博物馆)

 

【4】@Ent_evo :在1951年,肺结核是世界上最昂贵的疾病。


这不是说它治不好。实际上,在几代医护人员的努力下,它的死亡率已经连续下降了一百多年。此时最尖端的技术,无疑是结核疗养院:在环境良好的山区兴建设施,大批医生护士悉心照料,卧床休息、新鲜空气、适度锻炼和健康饮食,再加上五花八门的最新式手术――人工气胸、胸廓成形、膈神经压榨和局部肺切除。所有这些手段在1800年都是无法想象的;说一句“人类已经战胜肺结核”,没人会问心有愧。

但是这一切都很贵。这个时期专门肺结核治疗的医生、护士、设施超过了所有其他疾病的总和,仅美国就有超过13万个床位。从国家到企业到慈善到个人都为这项伟大事业投入了海量的资源,可依然有许多穷人治不起、治不上。当然了,你不能强迫疗养院赔本买卖,不能放任没有资质的医生随便开业,不能无止境地把公共医疗资源都砸进去而不顾别的病,也不能说让没钱的人都去死。穷病是无法治疗的,所有人都已经仁至义尽了,现实就是如此艰难,还能怎么办呢?

然后神药出现了。

1952年面世的异烟肼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小分子,统共只有6个碳、3个氮和1个氧,分子量还不如维生素C。它能阻碍结核病菌的细胞壁形成,导致病菌死亡。和几年前发现的链霉素相比,它的药效要好得多,复发率低得多,更重要的是副作用远远更小。它成了第一个真正有效治愈肺结核的方法。

三家制药公司几乎同时在市面上推出了它。谁都没有成功获得专利,因为这个化合物早在1912年就被合成了,相关的医学、生命科学和有机化学进展已经为它的面世做好了铺垫,药厂跑完的只是最后一棒(事实上,三家的研究人员是独立发现了它的治疗效果)。异烟肼诞生后的15年里,仅在直接医护上就节省了40亿美元的开销。如今它是世界卫生组织基本药物核心清单的一员,代表了人类所发现的最有效、最安全又最廉价的药物;吃一个月的异烟肼只需几块钱,半年到一年就能治好。

而今天的肺结核虽然还是有少量有抗药性的危重病例,还是非常值得重视的流行病,但因为有了异烟肼、利福平、结核疫苗等诸多现代手段,它不再是五十年一百年前的昂贵病了。病人获得了有效的廉价治疗,药厂继续低成本生产小分子,国家用相对少的资源实现感染率大幅下降,皆大欢喜。

一个无解的难题,就这样被医学进步化解。

刘易斯・托马斯把医学技术分成三类:非技术,半拉子技术,和真正的技术。对结核病而言,疗养院护理属于非技术,人工气胸属于半拉子技术。它们的任务不是真正意义上治愈疾病,只是弥补后果和推迟死亡。它们注定是昂贵的,注定在社会层面上是无解的。没有任何一个医疗措施能不考虑成本,没有任何一种重要疾病能在这种阶段被消灭。伤寒热,脊髓灰质炎,结核,天花,所有这些疾病在非技术阶段造就了无数的悲剧,到了半拉子技术阶段依然在继续造就另一种悲剧。又能怎么办呢?并不是所有的病人都有钱。

而能让医学撇开这种技术、能让病人不再重复这些悲剧的唯一办法,那就是新的知识;迄今为止获得这些知识的有效源泉只有一个,那就是更多的科学研究,特别是不起眼的基础科学研究。面对癌症这样的复杂疾病,不可能再寄希望于像牛痘那样撞大运地找到特效药;只有当我们深入理解了基因如何表达,细胞生化如何运行,机体免疫怎样发挥功效,我们才有可能找到疾病的本质机理,才有可能掌握真正的医疗技术,用最少的资源治愈病人。

没有人是药神。科学进步才是药神。

Treatment of Tuberculosis. A Historical Perspective. doi.org/10.1513/AnnalsATS.201509-632PS

The impact of tuberculosis on civilization. doi.org/10.1016/S0891-5520(03)00096-5

Captain of death: the story of tuberculosis. Thomas M. Daniel

 

 

 

【5】@叶千荣:日本兵库县有个只有几十人的小厂,直到今天还在用手工制作黑胶唱机上那根细细的唱针,几十年过去,世间已从卡式盒带、CD进化到了网络下载无损音乐,他们却毫不与时俱进。

结果如今,随着电子管扩大机的卷土重来,他们又红了,去年一年订单超过20万枚。
他们的历史,与其说是文化守成,不如说是文化守诚。

 

 

【6】@押沙龙:昨天为了写世界史的稿子,翻读殷商史,大半夜的看的毛骨悚然。这真是个走火入魔的文明,跟阿兹特克很像。其他文明也有人殉人祭,但除了阿兹特克,没有哪个文明像商朝这样,规模搞得如此大,花样搞得如此多。

就像人殉,不要说商王,就是普通贵族也都杀人殉葬,规模大得吓人。人被绑着,排成一排走到墓室里头,朝着一个大坑跪下。刽子手拿斧子挨个砍头,头就掉到坑里,身子留在坑外。什么人都杀,甚至有的孩子连天灵盖都没长好,也被杀掉殉葬。至于人祭,就更频繁了。人祭叫“用”,甲骨文里经常有“我用一百个人祭祀,好不好?吉利不吉利?”
商朝有个贤王,叫武丁。光是从挖出来的甲骨文统计,他治理下就杀了八千多人祭祀。没有挖出来的甲骨文呢?损坏掉的甲骨文呢?没记录下来的呢?那加起来数字得有多大?规模最大的一次人祭,就杀了1000人。这赶得上阿兹特克的血祭典礼了。
而且人祭的方式太多太残酷了。有砍头的,有解剖的,有劈死的,有烧死的,有做成肉干的,有把人头跟羊头一起在锅里煮的。为啥这么干?就是五迷三道,信神信鬼,用古人的话说,就是“殷尚鬼”。
中国最早的一个朝代(夏朝有没有,目前还说不清)居然是这个样子。从这里看,幸亏有武王伐纣,周朝取代了商朝,中国文明才开始变得比较人道,比较理性。没有周朝这帮人,中国文明沿着殷商的路子走下去,不知道会成什么鬼样子。

 

 

【7】@青团扇子 :【关于黑洞】

看到一段话,是我看过的关于“人进入黑洞边界以后会看到什么”最通俗易懂的描述了,复制粘贴到这里。真的很有意思。
引用如下:
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你和你的队友穿着宇航服来到黑洞面前,会有什么样刺激的经历在等着你。
首先,黑洞是有边界的,这个边界叫作“视界”,指的是我们能从外面看到的黑洞边缘。越过这个边界再往里,由于光都没有办法出来,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知道里面发生的事。
要知道,黑洞的这个边界并不是一个固体表面,也没有一个牌子会提醒你说“你已经到黑洞视界了”。这时,如果你冒险往前跨了一步,走到了黑洞的视界里面,你感到的并不会是撞到岩石的痛苦,而是广阔的空间。如果这个黑洞的质量是太阳质量的50亿倍,那么距离你从黑洞边界下降到最后被撕裂的地点还有21个小时。
如果在这个时候,你回过头看看位于黑洞视界外面的宇宙,你会看到宇宙未来发生的事情在以接近光速的速度疾驰而过。你手表上的每一秒钟,意味着外面世界过去了几十亿年。
而如果在你越过黑洞视界的同时,你的一个队友在外面看到了你,他会看到你似乎在那里静止不动,永远保持年轻,永远不会被毁灭。

 

【8】@李海鹏 :关于《包法利夫人》《英国病人》在网上被批评为三观不正的事,我觉得,除了道德泛化,更有智力愚化,问题更多的在于一种新的现象:傻逼大爆炸现象。这两本书也好,别的好书也好,做三观判断,行,经得起,好作品也必须经受价值判断的考验,但有前提,做判断的人不傻。《包法利夫人》讲的是,如得其情,则哀矜勿喜,讲的是我们都在刻奇与平庸之间摇摆不安,性从来不只是性。《英国病人》讲的是我们读着希罗多德,打着仗,闷热,孤独,为了亲密关系竟飞蛾扑火,一情两命。最终这两本或更多的好书讲的是什么呢?讲的是这样一个体验:我们如此活着,假如静下来想想的话,那么无论是什么事,快乐也好,疯狂也好,欢聚也好,离别也好,无论什么事,只要静静想想,都会百川归海一般导向同样的一种悲观,而这就是我们的最终的生命体验。这种感受,发乎人性,导向体恤,是善的基础,是自由的基础,是权利的基础,是爱的基础。或者像我以前说过的,如果你不懂所有人都是可怜的,那么你就什么都不懂。那些指责包法利夫人的中国网民,就是不懂所有人都是可怜的人的人,就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其实基督也讲这个,佛陀也讲这个,没有这些,就不会有什么文明。那么有趣了,我也这么想,我跟基督佛陀就有共同点了吗?真有,就是不傻。那怎么看待傻人呢,我有个定义,傻人必事儿逼。昆德拉说,有一种人右手食指特别长,爱伸出来指责别人,这种人,就是我说的傻人。说到最后,这些傻人一直在说话,指责这个,指责那个,过去在沈阳电线杆底下打扑克时指责,在北京大学中文系的课堂上指责,这儿指责那儿指责,后来终于能在网上指责了,这就叫傻逼大量涌现事件,发生在21世纪前十年。微信公众号出现以后,八亿用户,得有七亿是过去不阅读人群,也都有一个点击,一个转发,一个评论,这些都导致金钱流转,因此威力益增,这就叫傻逼大爆炸事件。他们指责过了这个,指责过了那个,炸了这个,炸了那个,塔利班炸巴米扬大佛一样一样一样炸过去。这里头的动力是什么呢?对智力的憎恨和怀疑。那有没有不傻的人呢?多然有很多了,大学教出来的能懂点儿道理写点儿东西的人多了,但怎么样呢,多半怂了,服了,现实了,转念一想,投机吧,投其所好。在这儿我特别瞧不起地插一句:要不老研究用户下沉干什么呢?那这支憎恨和怀疑的大军这几年过够瘾了吗?不能够。聪明总是有限的,傻真的没边儿。那就继续指责下去,接着炸,终于有一天把长长的右手食指指向了《包法利夫人》和《英国病人》。这有什么新鲜的吗?余英时先生讲中国传统的反智,自古已然,于今为烈。你知道生在这里,如果不傻,那么你必须经历的是什么吗?它甚至不是一种走向目标的战争,只是一场摆脱令人厌恶的一切的战争。最终我想说的是,既然如此,我们更要过一种勇敢的生活。

 

【9】@麻省理工科技评论:【最奇特的编程失误:打错的字母孕育了游戏里的奇怪AI】 

发行于2013年的射击游戏《异形:殖民军》最近又火了一把。事情起因是这款游戏正在搞促销,而新来的玩家们在游戏补丁中,发现了一个古老的编程失误:控制异形的AI系统里,单词“tether”被错误拼写成了“teather”。

事实上,这个错误在去年就被玩家发现,但它从未导致任何崩溃,引擎只是忽略了一个不熟悉的词语。因此,游戏中的异形从未收到过从一开始就被编程得更聪明、更有用的信息。相反,异形们经常乱七八糟地跑来跑去,引发玩家吐槽。

如果拼写正确,“tether”(系绳)命令将控制异形的战术位置调整、巡逻和目标分区。当一个异形生成时,它会依附在一个区域系带上。这个区域会告诉异形,它的战斗空间以及不同的出口在哪里。在战斗中,异形将被迫切换至新的系绳,以便侧翼或分散,这样它们就不会都聚集在一起。

一旦加上补丁,将编程错误修正,异形AI的表现便得到显著改善:异形会立即利用升高的攻击位置、隐藏点和多怪物侧翼进行对战。(图源:arstechnica)

 

【10】@余地汉子 :【托克维尔眼中的查理十世】“我们在历史中见过不少领导人,他的知识结构、文化水平、政治判断力和价值选择,会停留在青少年时期的某一个阶段。然后不管他活多久,也不管世界上发生多少变化,他都表现为某一时刻的僵尸。如果某个机缘,让他上了大位,他一定会从他智力、知识发展过程中停止的那个时刻,寻找资源,构造他的政治理念、价值选择和治国方略。这种人的性格一般都执拗、偏执,并且愚蠢地自信,而且愚而自用,以为他捍卫了某种价值,能开辟国家民族发展的新方向。其实,他们往往穿着古代的戏装,却在现代社会舞台上表演,像坟墓中的幽灵突然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人人都知道他是幽灵,他却以为自己是真神。但是,他选择的理念,推行的政策,无一不是发霉的旧货。” ――托克维尔眼中的阿图瓦伯爵(即查理十世)

 

【11】@法山叔 :今晚看了电影《后来的我们》,故事讲的是一个爱玩游戏的青年由于实在混不下去了自暴自弃,女朋友绝望分手,后来男青年化悲痛为力量,做出爆款游戏在帝都买车买房走上人生巅峰,并与女主角在飞机相遇共同缅怀逝去青春的北京爱情故事。


我对这个故事不甚满意,因为这个故事表面是描述青春,实则就是拿来给22到30岁这帮尚未成功的失意青年灌一口黯然销魂的鸡汤、让你相信明天会更好的。它设计了男主角的成功。

真正的北京爱情故事应该是这样的:男青年卖黄碟、做客服、送外卖,实在混不下去了自暴自弃,然后同乡女友绝望分手。分手后男青年一个人在北京孤苦无依,事业无着,也没姑娘看得上他,终于放弃治疗回到黑龙江老家继承了祖传的餐馆卖粘豆包,结果还上了新闻,标题是北京大学生放弃三十万年薪回老家进行新农村建设。终于有一天,前女友带着同样是北漂的老公回到老家祭祖了,他看着表面衣着光鲜实则贫穷依旧的前女友和她老公,心生感慨:嗨,在北京有啥好,就你老公那熊样,能买得起房吗,不早晚还得回来。这辈子怎么过不是个死字啊。

感慨完后,他回到屋子里继续玩贪玩蓝月,是英雄就来砍我,累了就上起点看了看玄幻,上斗鱼看了看直播,并在睡前半小时刷了刷快手,最后在傻笑半天后盖上泛黄的被子和力拔山兮的糟糠之妻进入梦乡。

在梦里,他终于不再仅仅是一个网瘾青年,他做出了一款爆款游戏,他在北京买了大别野,他抱着仍然爱着他的周冬雨说,亲爱的,好久不见,后来的我们原来都过得挺好。

醒来后,他有些怅然若失,但一想着包子还没做呢,便赶紧一脚踹醒了自己的媳妇。

十六年后,他的孩子要参加高考了。孩子学习不错,努把力加把油应该能上个二本。他对孩子说上个省城的大学就够了,孩子倔强的拒绝了他,说不,我一定要去北京。

他看着孩子眼里的希望与蓬勃,仿佛看见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当时的自己也是这样不是吗,以为自己会成功,以为自己会胜利,以为自己不会是那个一无是处的loser,以为自己只要憋着一口气,就可以昂首阔步地走上人生巅峰。

终于,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发誓要闯出一片天的孩子,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对他说了句:

孩子,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幸运儿。

这就是电影的魅力:至少在看电影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是忘了现实并活在梦里的。

 

 

【12】@有时右逝 :想了一个电影剧本,《我不是战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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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2018年某所高校之中,一群学生接到校方通知,要求他们与留学生调换宿舍。
学生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面对学校的压力,他们选择了网上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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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是一名闲散大V,平时在网上也就是写写段子、撩撩粉丝。偶然一个学生找到了他,发布了真切的求助内容。
其实学生们只是浏览微博,找到人气大V就群发私信,属于四处撒网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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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大V只是随手一转。
一群学生猛然发现,终于有大V关注这件事了!于是评论里说了很多情况。
男主大V本来只是随手转发,但是看到这些学生这么惨,忍不住开始呼吁,开始宣传,开始找学校硬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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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拍手叫好,但是很快学校新一轮的压力来了。
可能是学位证,可能是毕业证,可能是工作推荐。
总之,学生们表面上开始退让,私底下却继续私信着男主大V提供资料。
学生们都有一个要求:“请重马,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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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舆论起来了。
很多人跳出来,说,男主大V啊,你就是个蹭热度的狗。
另外一些人说,男主大V啊,你是不是想引发群体事件?
男主大V感觉到压力大了不少,产生了退让之心。
但是学生们表示“你是微博大V你要有公德心你要有正义感你要替我们发声”。
男主大V只得咬牙坚持。
“看看他们,他们才是二十不到的孩子!他们只想住上有空调、大一点的宿舍,他们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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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学校方面碍于舆论压力,决定不用换宿舍了。
学生们欢声鼓舞,终于通过了自己的努力获得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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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学生们说,男主大V啊,你怎么能这么评价我们学校呢?
男主大V说,因为你们学校操蛋啊。
学生们说,哟,满口喷粪,还他么大V呢!取关了!
然后学生们化身网络战狼,四处征战:“看那个男主大V啊……不要脸蹭我们学校的热度,还扇动我们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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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大V被约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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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的早晨,学生们来到了操场,看到了天上飘扬的国旗,更加鲜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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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投资人看中了剧本赶紧联系我哈。
赶紧。

 

 

 

【13】@牛奶Monica :小学班里组织过一次班会,目的是选拔一名贫困生。


没错,是选拔。

因为名额有限,而助学金额丰厚,所以班上竞争激烈。不得已,老师出了下策,要求参评人每人上台发言介绍自己的情况,最后全班票选最符合贫困生资格的同学。

那是我经历过最为魔幻的班会。

曾经的玩伴,同学依次上台,声情并茂介绍着各自要么摇摇欲坠要么支离破碎的家庭环境,有些稿子明显经过家长的润色,老成而客套的词汇接二连三出现。

台下的我们一半惊讶于相似年龄下迥然不同的境遇,一半惊讶于如此评比规则下的暗流涌动。

最后一个男生上台时,已经快要放学了。

男生平时沉默寡言,是个安静的没有存在感的人。但因为长的人高马大,所以每逢值日周,他永远都是负责搬动桌椅的那个老实人。

男生站在台上,没有手稿。

手乖乖背在身后,吭吭唧唧半天后,憋出第一句话:

“我没有爸爸妈妈,是姥姥一直在管我。”

大家面面相觑,上台的同学有离异家庭,有单亲家庭,之前多少都有耳闻,但他的故事从没人注意过。

大抵是生的壮实,人人都觉得他是爸妈宠出来的掌心肉。

男生接着说着,第一次上台讲话的他,脑门儿全是汗:

“姥姥得了病,一大把一大把吃药,但还是疼。她总是说,什么时候不用操心我,什么时候她就好了。”

“如果得到这个名额,回去我就能和她说,不用再操心上学的事儿了,那她的病到时一准儿就能好。”

“我说完了。”

然后,男生匆匆跑下台。又像往常那般,缩在教室最后一排。

说实话,最后的投票结果和那之后的日子都已影影绰绰,但他在台上的模样却记得分明。

那是什么模样?

是隐约已看到结局,隐约知道一切,但依然愿意相信谎言,相信转机,相信一切不可能的模样。

多年之后

我依然认为这不是幼稚

这是人类情感最为纯粹的时刻

 

 

来源:新浪微博 喷嚏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