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欲望的世界里寻找小燕
| 在中国最小的平原，被盆地包围的上空，除了飘香的水煮鱼，还有康定情歌。那里没有天灾人祸，没有炎热的夏日，所以也没有身体极度缺水后一场甘露下来的畅快，它是一张的温床，任何的生命都可以在那里安逸地生活。《重庆森林》里，王菲一直寻找加州的阳光，其实他应该来四川走一趟就知道，加州一点都不远。我认识的陈就，就长在那里，但他的身上并没有加州的阳光，他是《重庆森林》里另一个王菲。 我没有去过陈就的家乡，不过在离他家乡不远的省会里划过一个不算圆的圈，那里的天空明净蔚蓝没有一丝杂质，古老天空下是生活富足的金沙遗址。我坐在一个火锅城里看着眼前吱吱冒烟的红汤时，迅速被这种生活腐化，开始想起正被慢慢遗忘掉的陈就，他糜烂的生活以及渐行渐远的小燕，还有飘香的水煮鱼和明快深情的康定情歌，还有那本未完的叫做《欲望红领巾》的书。 没有人能够预料到，故事开始于孩提时对严肃的崇拜竟未知这样的行为已是对日后的荒唐划下了一笔预言，这笔预言如同生命一般严肃，也如同命运一般荒诞。当生活越来越明显地表露其不可预知的局面，而飘香的水煮鱼的气味与康定情歌的歌声逐慢充满生活的每一个空间时，这个预言就慢慢成为事实。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阻止地成为了事实，孩提时小小的信仰与行为，竟然把人生剖释了一遍。 在一个庞大无匹的寂寞世界里，我是一个咖啡厅的老板，陈就是我店子里的常客，有人说他生命里从来不缺乏女人，他甚至跟很多女人有多不寻常的关系但从来不知道爱还是不爱，但是，他经常一个人来我的店子里喝茶，他说他喜欢中国的绿茶却喜欢咖啡屋的宁静。这个男人表情宁静不喜说话也不眼顾四方，而当我招呼他时，他说话并不流畅，从点到面，这个男人的内心一定非常丰富。 陈就经常说着纪伯伦的一句话：你并不了解我，因为你没有与我同处寂寞。在某个宁静的时刻，我翻阅着可能永远没有结局的《欲望的红领巾》，时间长了，陈就开始跟我讲述关于他与很多不同女人的关系与跌宕的经历。但令人偶尔困惑的是无论陈就在说谭春、陈芳、张小丽还是李露，我总能看到一个洋溢着晨光与温暖并有着一双清澈映视这个世界眼睛的女子，而其实这些女人都不能带给他除却肉体外的快乐，伴随这陈就故事的整个过程，但你肯定会发现，那个随时出现的女性影子仅是在孩提时与陈就有偶尔的几个投影，不过，那个女影子在一个川洞里把不知所措的陈就拥入怀里这个画面，始终被陈就定格在深t的眼睛内，不会随便就能被你发现。对于这样存在的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为这种行为找一个理由，人性中对光的向往足以使到更多的陈就会不自觉地有这样的情结。在深不见底的黑洞里，每个人的心里都渴望小燕的，渴望她到来，被她拥抱入怀里。 当每句话跳跃成段落后，我耐着心听完一个部分又一个部分，道德在这些章节里被狠狠地撕裂成块状，血色被苍白掩藏。作为女性，我不了解男性真实的世界，也不能了解陈就嘴里跳跃出来的女人，但我能明显感觉到文字里有痛感，那些女人的眼泪是值得人怜悯的。不是每一个人都行走在生活的边缘，不是每一个人都像陈就一样寻找着小燕，有些人认为他/她已经找到了。这也会是一个悲剧，例如与陈就有关系的一些女人。 我不是一个细心的听众，准确地说我不是一个细心的读者，在这个过程中，总是用自己的方式打断陈就说话，怀疑里面一些情节的真实性。在这个庞大无匹的寂寞世界里的咖啡室里，唯有反视自己内心的时候，才能稍微懂得陈就在说着这个故事时锁流露出来的惊人的平静。在这个安全感严重缺失的社会里，流言杀人积毁销骨到处充斥着白色恐怖，把自己完全打开在一个陌生人前面，到底需要何等的勇气与什么样的态度？我更多的时候喜欢看书，喜欢写字而不喜欢说话，这些行为在某个角度里与陈就有着某种默契，或许是一种巧合，又或许是某种必然。 我翻着书页，偶尔会想象小小的陈就带着他自己手工制作的红领巾，在山野中飞奔的情景，他幼嫩的脸上一定闪出某种神圣的光芒，像僧侣在朝圣一般。坐在安静的咖啡室里，我也会被盆地上空上飘扬着的水煮鱼香味和康定情歌迷惑，很多人曾经用朝圣的声音唱过康定情歌，也已经有很多人远离了某次纯然的心动与心灵最柔弱处，甚至遗忘了心底最初的声音。 我所认识的陈就，他是熊谶笔下《欲望的红领巾》里的男主人公，生活在田园诗般的情怀与支离破碎的现实生活中，寻找着小燕，却逐渐忘了自己要的是什么的一个人，我对此不做任何评价，不是不想，而是心底里有些声音是语言所不能力及的。我同时也相信每个人心中都肯定曾经有过或现在依然存在着一个类似小燕一样美丽的梦想，但谁又能说清楚理想与现实，严肃与荒诞都与欲望无关。 曾经有一本书的名字叫做《在你最美丽的时候遇见了谁》，读那本书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最美丽的时候还没有来到，多年后看《欲望的红领巾》时，生活跟现实的断层慢慢缩小，康定情歌停留在远方的天空。我站在洞穴中，偶尔期待有一束光射进来。尤其是当我独自坐在自己开的咖啡室时，我经常恍惚间就看见了陈就和熊谶，他们站在我面前，嘴里由急至缓地喊着小燕这个名字。 在中国最小的平原，被盆地包围的上空，除了飘香的水煮鱼，还有康定情歌。那里没有天灾人祸，没有炎热的夏日，所以也没有身体极度缺水后一场甘露下来的畅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