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汇28】硬核人生

dasheng @ 2019年03月20日  浮世汇

 

【1】@Ent_evo:今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之一弗兰西斯・阿诺德真是一个超酷的女科学家啊……


・高中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住,靠开出租和调鸡尾酒赚钱

・从匹兹堡一个人搭车去DC,参加反对越战的抗议

・考上了普林斯顿机械工程系,班里唯一一个女生

・因为大学里必修课不多,花了很多时间学经济学、俄语和意大利语,和意大利来的博士后拍拖,还gap了一年去意大利造核电站零件

・本来根本就没想当科学家,梦想是当个外交官或者跨国公司CEO,再读个国关博士,但因为经历了石油危机和三哩岛事故,开始对新能源感兴趣了

・毕业之后去美国太阳能研究所,给偏远地区设计太阳能发电设施

・里根上台之后美国能源政策转向,于是她重新回学校念书,30岁拿到伯克利的化学工程phD,想做生物燃料

・半路遇到生物技术兴起,于是最后一次改行,去了加州理工当生物化学工程师,搞蛋白设计

・同事们都在做小规模实验研究蛋白质合成的机理,就她一个人不耐烦想直接解决现实问题,说人们做育种都几千年了,自然界已经有办法给分子做优化了,干嘛不用呢

・被好些同行鄙视,说这根本不算科学,说绅士不搞随机瞎突变,“老子不是科学家也不是绅士,管你们说什么呢,最后赚大了的是我,这玩意儿好用啊!”

・被好几个前辈批评说狂妄自大,“没错啊我是真的狂妄――一点没假装。我做的事情就是很重要很有用,对此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日常给好莱坞编剧做科学顾问

・2005年患上乳腺癌,如今已经康复

・真的成立了一家生物燃料公司并且上市了,然而发现自己还是比较擅长做科研,忍痛放弃了当CEO的童年梦想

怎么说呢,这个人生实在过得是太硬核了啊

 

 

【2】@Ent_evo:今天我们讲一个命途特别多舛的诺奖得主的故事。这个人叫赫尔曼・穆勒,获得的是1946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穆勒是个美国人,16岁考上大学,正赶上几年前孟德尔遗传学定律被发现,对生物学一见倾心;毕业时候赶上摩尔根实验室招人,从此开始做果蝇。

到了1926-1928年,他的实验室迎来了黄金时期,做出了一连串的重大突破,特别是明确证明了X射线可导致基因突变,严重时可致命。论文不断,人员扩张,正在志得意满的时候――

赶上了1929年,大萧条。

穆勒没了经费,研究没法顺利继续,对资本主义的前景也心灰意冷。1932年9月,他经同事介绍离开美国,为了科学,前往柏林――

赶上了1933年,希特勒上台。

穆勒对国家社会主义极其厌恶,德国待不下去了,但回美国也不行,这时候他已经因为左翼倾向遭受了FBI的调查。他决定离开德国,为了科学,前往列宁格勒――

赶上了1936年,李森科主义和大清洗。

身为遗传学家的穆勒当然是坚决反对李森科的伪科学的,然而面对政治力量根本没有用。斯大林本人读了一本穆勒的书,十分不高兴,要求手下人批判一番。穆勒只好带着250个果蝇株系出逃,为了科学,前往爱丁堡――

赶上了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

面临德国入侵英国的威胁,穆勒终于还是在1940年为了科学逃回美国。虽然他的左翼政治立场还是问题,但谢天谢地,美国现在和苏联是盟友了,所以没什么人追究他。

到了二战结束,麦卡锡主义开始逐渐抬头,穆勒这种背景的人本该很倒霉,但是他却没有受到严重波及,为什么?

因为1946年,他获得了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发生了什么?

就在1945年,广岛和长崎落下了两颗原子弹。

还记得他的研究方向吗?

放射线可以导致突变。

实际上,他在二战期间做的很多工作,和曼哈顿计划直接相关――只不过出于保密原因,没有人告诉他。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人的命运,既要看个人的奋斗,也要看历史的进程啊。

 

 

【3】@兔主席:――关于最高法院法官提名候选人Brett Kavanaugh性侵犯事件。1/2


从听证会表现看Kavanaugh这个人。我觉得他好像psychopath哦。

去花了点时间看Kavanaugh在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听证会的人们应该对这位被提名为最高法院的候选人还是有些印象的。

之前,这个案子就是一个左派阴谋――一个高中生时代还未成年男孩犯下的错误。这一切都是左派的阴谋,不顾一切要推到Trump提名的最高法院法官候选人,玩党派政治。通过三十年前中学时代的一些胡作非为就要推翻、否认和毁掉一个受过精英教育的法律从业人员、在政府担任过高级职务,正要步入法律界最高殿堂的“年轻人”(按照他这个年纪,就这个岗和这个成就)的一生么?太过分了。说实话我在看他的表现之前是同情他的。

可是看完Kavanaugh在这个听证会上的表演,我相信大多数人心理都有数了。

他在堂上是发誓不撒谎,称自己相信上帝,对上帝发誓,绝对的100%的没有做过Ford和其他几位指控者指控的性侵犯事件。在美国,特别是在保守派/共和党的美国,这可是一件大事。

在当堂表现,

1、情绪上:愤怒、气急败坏、焦躁,无法沉住气、慌乱、激动,这些都是可选用的形容词。
2、身体动作:大量的奇怪的不自然的面部动作,大量多余的身体动作,整个人非常的紧张,而且不光是紧张,还有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按照熟悉身体语言的人看来就是典型的一副撒了谎的样子的人。
3、语态和表情互动:音调非常的高,咄咄逼人,非常希望插话、打断他人,同时他人一旦打断他就非常敏感和抵触,要求把话说完。无时无刻不表现出一副精英天下为我独尊的姿态。下面就说到这个人的人与人互动、待人接物了:
4、姿态:给人的总的印象是此人非常自负,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是法律方面的专家,这些参议员虽然也是律师出身但是懂个屁。智力优越感无处不现。感觉此人情商是不是不够,不太会演示他的傲慢。我不用多说,它这种精英的傲慢绝对让大多数保守派/共和党base难以接受,尤其是Trump的白潘恐С终呙恰
5、表达逻辑:身为这么高级的法律工作者,他的言论是最没有信息量的,基本全都是语义重复,不断地重复,以至于后面有参议员说他(Kavanaugh)的论点已经重重复复听过很多次了。大体上就是“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冤枉的”,“我绝对是无罪的”。我不太明白一个这么资深的法律工作者怎么会陷入这种逻辑陷阱。这些陈述不新增任何信息量,都是assertion,都是完全意见的表达,对于我们认识这个事件的帮助为零,甚至为负。然后别人问及他的为人,他的高中生活,等等,就不断提及自己的精英背景,自己学业多么多么好,从来不正面回答问题,一直在躲闪。他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非常狡猾的虚伪的政客,而不是一个最高法院法官。
6、在接受FBI调查事件上极度抵触:好几位参议员建议FBI对她进行调查。他一直反对、抵触,不正面表达愿意接受FBI的调查。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如果你是无罪的,你怕FBI调查干什么?难道FBI调查不是还你一个清白么?他还有一个神逻辑:“FBI调查拿不出结论的!”“他们只是和你们一样提问题”。这个完全的莫名其妙。参议员建议由FBI把当时的各种涉事人员找出来,了解情况,譬如当时同处一事的Kavanaugh的朋友Mark Judge。还有很多的信息需要收集。是的,FBI不一定能够得不出结论,但是收集这些信息对于我们理解这件事情难道是有害的?另外,加如你如此的自信自己是无辜的,FBI调查得不出结论,也就是FBI不可能得出结论指征你当时犯了事,那你怕什么?中国有个成语叫做做贼心虚,还有个俗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就是Kavanaugh给人的印象。
7、心理素质:从表现看来,不能说他是特意装成全程很激动的,应该就是本色出演。说这个人经不住事,无法控制情绪,情绪化,激动的时候丧失逻辑甚至失态,都成立。因此这个人不适合当法官这样的职务。
8、政治偏见。最高法院法官应该是脱离政党政治的,哪怕是装,也要装成是不偏向哪个党。这个Kavanaugh上来就是左翼阴谋、为克林顿报仇之类的,完全不掩饰自己对民主党的敌视与蔑视,这怎么能做最高法院法官呢。

他的指控者Ford博士则一直表现从容、大气,理性,有理有节,与Kavanaugh形成了极度鲜明的反差。

然后Kavanaugh还有一段哽咽要落泪的样子,虽然非常不自然。

这个人的行为,从发誓,到哭,到蔑视他人,我觉得从这些表象来看就非常非常的符合psychopath的特征了。自大/自负、缺乏对人的尊重、缺乏愧疚感、缺乏同理心、言语行为具有表演性和操纵性、冷血……这个可以不断展开说下去。(另外法律从业人员/律师有不成比例的psychopath。对psychopath有所了解的人应该很快知道我在说什么。)

看完这个听证会的人其实都会知道,这个人不适合当最高法法官了。哪怕他们不这么说出来。

他的表演可能已经葬送了他自己。

――关于最高法院法官提名候选人Brett Kavanaugh性侵犯事件。2/2

退一步海阔天空

甭管大家嘴上怎么说,其实可能已经形成一些共识了,这个人当最高法院法官还是不妥的。

无论怎么说,这个人现在不太可能自证清白了,而且很有可能是有过错的,而且不断有过错,他还撒了谎,还在这种神圣的法律性的听证会上、对着上帝撒谎。建制太严重了。道德犯罪。

把这样一个人送到最高法院当法官,不是损害最高法院的威信么。不是损害这项制度么。这些把他推向这个位置的共和党人,难道往后就不用负历史责任么?

虽然是很狡猾的华盛顿政客,但这些人也不是傻子。

Trump的直觉是比较灵的,他受党派斗争束缚也少。在听证会后第二天他马上表态,Ford是一个非常可依赖的证人,她的陈述很可信,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人”。

在这种政治较劲中Trump,这么去维护“对手”,还是很罕见的。他说这句话,意味着他可能要抛弃Kavanaugh了。

其次是参议员Jeff Blake,一个正统的老共和党人。提出还是要让FBI介入调查,至少调查一周,再在参议院讨论Kavanaugh的提名问题。

Jeff Blake在司法委员会投票当日被一个女性在电梯里怒斥说他们能把这样一个性侵犯者送到最高法院,是对美国女性的最大轻视与侮辱。他也看了Kavanaugh的表现,我想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了。“操,果然是个asshole”。

这个时候让FBI介入调查,就是跳船+甩锅行为了。正面表态支持就没有余地了,Kavanaugh很可能是有问题的,自己良心去。但直接跳船又有点下不来台,政治上有有点难接受。让FBI调查就是让另一个机构发表意见,承担责任。给自己留个缓冲和余地。最好FBI发现点什么,自己就可以就势闪了。

Jeff Blake也是良心,也是聪明。

从共和党的角度,应该弃卒保车了。放弃Kavanaugh,反正下一个提名候选还是Trump做出的,肯定也还是保守派的。不要因为Kavanaugh这种asshole把自己拖下水。

政治这东西很可怕,有的人就势行尸走肉,有的人其实已经死了,但还好像活着。

最后我要顺带讲一讲美国的程序民主机制。建国长老们(founding fathers)一方面崇尚民主,一方面也一直关注如何抑制多数人暴政,也就是雅典的例子。多数人在短时间内的、没有制衡的互动、煽动,再通过直接民主转化为决策,就会带来负面作用。建国长老们崇尚的是理性(reason),而不是激情(passion)。理性是基于道德的、逻辑的、推演的,是更高级的。激情是主观的、情绪的。这两者很多时候是对立的。激进,但不理智。激情,但不理性。冲动是魔鬼。许多人聚合在一起,为迅速煽动爆发的激情说驱动,通过直接民主做出决策,并且粗暴的采取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这就是建国长老们要避免的。

因此美国的建制就是分权、分权、分权。平行分权、垂直分权,限制各种权力主体的权力。

同时要适度降低决策的节奏、速度。决策越快,速度越快,越难思前想后、越不可能深入地斟酌。,越右可能缺乏论证分析,越右可能是冲动的产物。

通过分权的建制,降低决策的速度,就可以抑制激情,弘扬理性。这是建国长老们的初心。

换一周,让FBI调查一下,因此是大有好处的。参议员们可以送空气。不要马上做决定,这样有被钉上历史耻辱柱的风险。还是退回一步的好。回家看看电视,看看报纸杂志,和人聊一聊,看看大家究竟如何看待Kavanaugh事件,找到民间共识的中枢。在获取了充分的信息后,再做决策。欲速则不达。所以,退一步才是海阔天空,让更多的时间,让放慢的流程来来抑制激情、冲动,最优化决策。这是美国建国长老们想象的制度。
所以Jeff Blake建议FBI介入调查一周,也是潜意识地延续了这个传统的制度安排。

今天说到这里。

 

 

【4】@王小峰_带三个表 :臧天朔二三事


音乐圈里的人都习惯喊臧天朔“小臧”,不管比他大还是比他小,都这么叫。我认识小臧是在1991年,跟他接触不多,亦无深交,几次深谈都是以采访者的身份。回想起这些年和小臧仅有的几次接触,有些事至今印象颇深。

1990年我大学快毕业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调频立体声节目里播放了一档节目“外国音乐一小时”,由美国KB传播公司制作。主持人每次节目结束前都会说,你想听什么歌,可以写信点播。

我写信点播了一首歌,同时在信中给节目提了不少意见,没多久,我收到一封署名“佐罗”的回信,通篇繁体字,字体歪歪扭扭,我猜阿兰・德龙可能要来中国发展演艺事业了。信中他说:“欢迎你有空来我们办公室玩,聊聊音乐,地点是城市宾馆1702房间。”

我特别不客气,第二天就去了城市宾馆。见到佐罗之后我才知道,他是北大毕业的,叫许晓峰,就是后来华纳唱片公司的总裁,佐罗是他的英文名字。佐罗对我影响挺大,他的一句话让我放弃了考律师资格。

后来我没事就会去城市宾馆。忘了是第几次去了,一上电梯,发现崔健也在电梯里。当时给我紧张的,这可是偶像啊,以前只能在舞台上看他,现在居然在电梯里独家看他,太不真实。十几秒的时间,突然变得漫长,17楼赶紧到啊,我好逃出电梯。

电梯门一开,我立刻窜出去,一回头,崔健也跟出来了,我往哪儿走他就跟着往哪儿走,我到了1702房间门口,他也到了门口。原来他也是来1702房间。

这次在1702,我认识了小臧,他坐在沙发上喝啤酒,笑呵呵地看着我,一点架子也没有。我那时在给《音像世界》写稿,觉得可以采访一下他,便要了电话和地址,虽然那时候他还没出专辑,但是至少有一支乐队,还操办了“90'现代音乐会”,那是北京六支摇滚乐队第一次在首体亮相,在今天看来,是非常有意义的。

小臧住在定阜街的一个几十平米的小平房里,正好在我高中母校的旁边,我轻车熟路摸过去,那次跟他聊了两个多小时,他的样子怎么也跟摇滚联系不到一起,当时他还没有后来那么胖,而且弹键盘,憨态可掬,但话里话外却带着愤世嫉俗。

有一天小臧给我打电话,说:“你现在不是没有工作吗,那你肯定没有收入,平时怎么生活啊。”我说:“平时也花不了多少钱,有点稿费就行了。”实际上,我那时候穷到买一包一块二的烟,一根烟都恨不得到了要分三次抽的地步,兜里有五十块钱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富豪。好在那时候的烟里面没加助燃剂,烧得比较慢,让我省下不少钱。

“你家住哪儿?我过去给你送五千块钱,你拿着花吧。”
“千万别这样。”
“你干嘛跟我这么见外,大家都是朋友嘛。”
最终我还是婉拒了小臧的好意。

有一次,小臧找我,说终于要出专辑了,问我专辑该取个什么名字。我说:“你专辑收录的歌跨度正好十年,就叫《我这十年》吧。”

专辑出了,还真用了这个名字。

有一回在北航东门口附近,我跟一个朋友在找饭馆吃饭,在路边的小摊,一眼看到小臧跟几个人在喝酒,看到那场景我就乐了,四个人里,小臧竟是最瘦的。其中有一个人是举重运动员,还拿过全国冠军,跟他握手的时候,差点把我捏死。小臧告诉我为什么会跟几个胖子吃饭,因为最近要拍一个MV,出场的都是吨位较大的人物。当时还没有16:9的画面,这几个人怎么能放得下呢……

1996年,我带着五六个《音像世界》的编辑记者去制作人张卫宁在北医三院附近开的一家湘菜馆吃饭,一进门正好看见小臧跟几个人吃饭,打个招呼我们去了里屋,等吃完饭去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说:“臧老师已经结过了。”

我跟《音像世界》的朋友开玩笑说:“你们得给人家上个封面吧。”

再后来,我又见过两三次小臧,有一次是去他新家暖房,一大帮人,三教九流都有,那一晚我印象最深的是莫歧先生教了我们一大堆曲艺圈里的“春典”(黑话)。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小臧,时间大约是2001年左右(具体时间有些记不清了)。

小臧为人豪爽、热情、仗义,“大家都是朋友”这句话常挂在他嘴边。

2014年,小臧打电话给我,说好久没见了,关切地问了我半天,还说见面喝酒。但这顿酒最终还是没有喝成。

(我为什么对1702房间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有一次采访蔚华,她当时正准备出专辑《现代化》。她打电话约京文唱片公司老板许钟民去1702谈专辑发行的事儿,许老板是潮州人,“2”念不准,总会念成“呃”。放下电话,蔚华跟我学了好几遍许老板的发音,从此我就记住了。)

 

 

【5】@MezilkreeSaedmara:NPR报道了一则有关中国人移民造假的新闻(详见:O网页链接 )。案子发生在奥巴马时代。大约2012年,美国政府抓了30多个搞政治 | 避难 | 造假的律所成员。到了川普时代,美国政府开始大力审核这些律师办的政治避难案 (涉及13500人),以决定是否驱逐这些人。

 


故事挺长的。但很多细节挺有意思的。比如,

1. 当年能破案是因为FBI策反了律所的一位内部成员,Lawrence(假名)。这孩子是2005年到的美国。干得活就是帮申请人编故事。听访谈感觉他的英文发音口音很轻。有照相机一般的记忆。什么都记得住。帮FBI大忙了。也是人才。

2. 政治避难案中,中国人的成功率很高。在2016年20,455个成功的避难里,22%是中国人。第二名是萨尔瓦多,10%。在美国,政治避难的一大要求是,你有被迫害的经历。但迫害得是基于你的种族,宗教,政治观点,或你所属的社会团体。中美洲人避难申请难成功,是因为他们很难证明黑帮暴力是政府针对特殊群体的迫害。但对中国人而言就很容易。基督徒,独生子女政策, 明 |  云 ,随便挑个都妥妥滴算政府 | 迫害,完全符合美国标准。

3. 奥巴马破的这个案子,该关的关,该抓的抓,基本到2014年就结束了。但到2015年政府报告时,这事被弗吉尼亚共和党众议员Bob Goodlatte 注意到了。他要求当时的司法部部长Loretta Lynch开启审核造假律师的客户。到了2017年,这件事被川总配置了更多的人力,干得更努力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Lawrence开始密集的被ICE电话了,“最初他们只让我帮忙20个案子;到了2017年三月,他们说有200个案子;三个月后,他们说有2000个案子。” Lawrence逃了。他不想再帮美国政府了。帮政府抓坏律师没有心理负担,但抓那些多年前已经通过政治避难拿到绿卡的客户,Lawrence觉得下不了手。

4. 报道里还提到另一位被FBI策反的。她向FBI爆的料,现在被美国政府用为证据要驱逐她出境。

 

【6】@文物医院 :据意大利媒体报道,近期考古学家在意大利那不勒斯附近的庞贝考古遗址发现了一名30岁左右男子的骨骸。这名男子死于公元一世纪左右的维苏威火山爆发。在死亡之前,这名男子头部被巨大石头重击。

他的躯体发现于庞贝城北部某个建筑物一层,旁边是两条巷子交叉口。他的上半部身体被石块牢牢地钉入地面深处,现在只发掘出了胸椎及以下的部位。考虑到他身体下面也有火山喷发物,想必是活过了火山喷发第一阶段,但在逃脱时被命中。
现在他的头还不知所踪,考古人员正到处发掘,试图找到这名男子的头骨,不过头部也可能还埋在石头下面。
考古学家发现,这具遗体的小腿骨有严重感染的痕迹,可能无法正常行走。可以想象,在躲过开始喷发后,他也许绝望地在巷内跛行,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快跑和闪躲。最终,迎面飞来一块巨石将他砸进建筑物一层,不幸罹难。

 

 

 

 

【7】@Indy五月 :对于一个原本不问政治的人,我发现我这一年多来史无前例地大谈特谈政治。细探究,并不是我突然对政治感兴趣了,而是作为一个人文主义者,我觉得义不容辞。(不失时机地拔高自己)


今天在浓浓的秋色里,我和好友在一间非常美国风味的咖啡店,谈周四Ford博士和Kavanaugh法官在国会山的听证会。我俩都相信Ford博士,对于一些人,包括川普的质问:为什么Ford博士36年前,在她15岁的时候,不曝光被高中生Kavanaugh性侵,而是等到今年。朋友问:你说这些质问的人是真的不明白,还是为了给Kavanaugh开脱而假装不懂。

最近一期的NPR有一个节目的标题是:文化清算背后的心理力量:理解MeToo。节目采访了几位在影视界工作的女性,她们在1960和1970年代,共同被一个著名的美国编剧Israel Horovitz多次性侵,她们中的好几个都向当时的领导/老板汇报了经过,但事情不了了之,直到去年Horovitz才被曝光。

Ford博士36年前只有15岁,我们都可以回忆一下我们15岁的时候,不论内心还是体力,都不成熟不健壮,如果遭遇到一个喝醉了的强壮的男孩从后面扑上来,把你推进卧室的床上,一只手压住你的嘴不让你喊叫,另一只手淫威你,然后另一个喝醉的男孩也跑进来凑热闹,你会不会已经吓得半死。侥幸逃出去,事后只想忘记这个噩梦,也不会希望别人知道。即便是Ford博士当时报告警察,警察只会对男孩子们说,少喝点酒,别再惹事。然后放男孩子回家。那个时代就是那样的文化,大家习惯说:boys are boys. 

上世纪6-7十年代,美国社会的女性社会地位和今天不可同日而语,不能拿今天的情形衡量那个时代。即便在今天,仍然有大批,大批的女性还沉默着,一是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她们内心比较平静了;二是以往的羞耻感并没有彻底消散。

我在国内做翻译时经历过几次骚扰。最严重的一次是在一个五星级酒店开一个国际会议,当时至少有100多人,会议中间休息,大家都到大堂里休息聊天,我们一群小翻译不能休息,领导要和外宾交流我们就得翻译。有一个我不认识的领导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拉着我给他和一个加拿大人翻译,他的身子几乎要贴在我身上,手不停地到处乱摸,我一边翻译一边躲他,我退他进,我们就那么兜圈子。所有在旁边的人都看到,没有一个人说话,那个加拿大人显然很同情我,但他也不能说什么。终于那个领导讲完了,我赶紧抽身进了女卫生间。当时我22岁,根本没有一点如何抵抗领导胡作非为的知识和力量,如果是个街上的小流氓,我可以大喊可以骂他们,但一个级别很高的领导,在那个时代真不知道怎么办。回到酒店自己的房间后,好几个翻译都来安慰我,告诉我他是中央某某部长,得罪不得,忍下这口气算了。

我的女友里,80%都有类似被性侵的经历。我真的不相信女人们在听了Ford博士的讲述后,会不理解她为什么等了那么多年,不相信她能记得那么清楚。想想自己你就懂了,这样的事忘不掉。不要以为只有被强奸才有心理阴影,被骚扰是很恶心很羞辱的经历,根本不会忘记。如果不是到了今天me too这个时代,很多女性都不会说出来。

我和朋友共同的认识是,如果前天Kavanaugh诚恳地说,他年轻时有酗酒问题,有时喝醉了会做一些自己想不到的事,并且向Ford博士道歉,那么他是可以被原谅,谁年轻时没有做过蠢事呢?但他一上来就恼羞成怒大喊大叫,之后痛哭流涕,接着粗鲁地嘲笑提问的参议院,简直像好莱坞的三流剧,令人呕吐。本来我对他没有坏感,但他的表演彻底倒了我的胃口,毫无疑问他是个人渣。但这个人渣很可能要成为我们的大法官,终身大法官。

朋友说,好在我们都没有孩子,这个国家,这个世界都在走下坡路,至少我们没有下一代需要担心。我苦笑:或者换一种说法,让下一代去担心这些问题吧。

我俩决定暂时忘记人渣,享受秋色。万圣节的装饰已经全面铺开。

 

 

【8】@河森堡 :有的时候我看新闻联播,会发现有些新闻我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比如说,新闻联播最后的国际新闻版块报道说X月X日,约旦河西岸又发生了武装冲突,造成几死几伤,联合国呼吁冲突双方保持克制什么的。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国际新闻大家都是随耳朵一听,毕竟和自己的生活关系不大,过去就过去了,但有的时候我觉得深入学习一下这个新闻里自己搞不懂的地方会对增长智识有所帮助。

比如说,“约旦河西岸”具体指的是从哪到哪的一个区域?在这发生武装冲突的双方到底都是谁?持有的是什么主张?他们的冲突多久了?最开始是如何爆发的?目前双方领导人都是谁?什么履历和性格?做过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没有?

再比如说,X月X日,某两国就某能源问题达成共识,签订了一项XXX亿元的协议。这两国为啥要达成这样的协议?两国的能源结构是怎样的?为什么会有当下这样的能源问题?社会发展规划层面的原因是什么?最根本的地质学原因又是什么?

每个星期花点时间,借着百科全书和其他相关报道把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新闻搞清楚了,应该对提升自己有些帮助吧,我觉得。

 

 

【9】@欧洲文艺评论:赫尔芩年轻时受黑格尔影响,对于这种影响,伯林写道:“黑格尔主义对他的主要影响似乎是使他抱持以下这种信念:任何特定理论或单一义理、任何一种人生诠释,尤其任何单纯、一贯、结构精巧的图式――十八世纪那些巨大的法国机械主义模式也好,十九世纪的浪漫派德国巨构也好,伟大乌托邦主义者圣西门、傅立叶、欧文的灵见也好,卡贝、勒、路易•布朗的社会主义计划也好――都不可能是真实问题的真正解决。至少,以它们倡行的形式而论,它们不可能解决真实问题。


他怀疑它们,因为他相信(无论他这信念是否导源于黑格尔),原则上,任何真实的人类问题都不会有任何单纯或终定的答案;如果问题严重而痛苦,答案就永远不可能截然分明且干净利落。收集一群不证自明的公理,以演绛法从中推出一套整齐匀称的结论,尤其永远不能解答这种问题。”(义赛亚・伯林《赫尔芩》)

 

 

【10】@蒋方舟:“为了得到食物,恐惧饥饿的人在争夺中吃坏自己的胃;为了得到爱,缺爱的人在渴求中毁掉了自己身上所有可爱的部分。”

 

 

 

 

来源:新浪微博 由 喷嚏网 综合整理